汉语大全>短篇作品>遭遇台风

遭遇台风

详细内容

 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,苟雄急忙拿着应急灯,叫上雪莲,钻进芒果园的这头。他爸也拿着应急灯,钻进芒果园的那头。

  现在正是花开时节,数以万计的花朵在枝头竞相开放,浓浓的花香从花芯里缠缠绵绵地飘出,吸住了蝴蝶,引来了蜜蜂。

  恼人的是贪吃的金龟子也乘机赶来,噬咬着花器。凡是被它咬过的地方,不可能再有果实。而且这家伙异常狡猾,总是昼伏夜出。一到傍晚,就成批成批地从杂草中、泥土里钻出来,扑向那些花蕾、花朵。不过苟雄还是从花朵的伤痕上抓住了它们的罪证。他刚从农校果树专业毕业,对害虫的危害了如指掌,只是怕伤了蜜蜂而不敢喷药,要对付这些家伙,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手去抓。

  灯光照在花枝上,果然发现黑压压一片,全是金龟子,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花器。苟雄把应急灯递给雪莲,伸手抓住一个,塞进可乐瓶里,又用拇指按住瓶口。邻近的两个家伙受了惊吓,从花枝上滚下。苟雄知道,金龟子狡猾,在受到袭击时,往往有装死的习惯,等风平浪静,又乘机逃走。他当然不会把逃生的机会留给这些坏蛋,借着灯光,他真的看见那两个家伙躺在地上缩成一团,一动也不动。苟雄在心里骂了一句“笨蛋”,捏住一个就往瓶里塞,剩下的那个或许知道大祸临头,张开肢膀正要飞,可苟雄的动作更快,伸手就将它抓住。

  抓了三个俘虏,苟雄更来劲了,见一个抓一个。10多分钟过去,瓶子里装了好几十个金龟子。

  雪莲拿着应急灯,一言不发,满脸木然地看着苟雄忙碌。以前,她也是爱说爱笑的。去年,他爸经营的工厂垮了,她妈承受不了负债累累的打击,从五楼一跃而下。等她从学校赶来,她妈的身上已被一张雪白的床单盖上。那一刻,她只觉得天旋地转,然后昏了过去。醒来时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,只依稀记得有穿白大褂的给她扎针,喂药。后来才知道,自己得了轻度间歇性的精神分裂症,需要静养。于是,她休学了。今年,她爸承包了这个芒果园,把她也带来了。

  苟雄是她爸聘来的技术员。他把一个金龟子塞进可乐瓶后问:“敢不敢抓?”

  雪莲摇摇头。

  苟雄利索地又抓住一个说:“别怕,你看这些家伙笨得很。”

  雪莲还是沉默着。过了一会儿,她才轻轻问:“这么多虫,抓得完吗?”

  苟雄:说:“每个晚上都来抓,总会抓完的。”

  雪莲“哦”了一声后,由没有了下文。不过有她拿着应急灯也够了,不到9点,可乐瓶里已装下了数以百计的金龟子。苟雄拿着战利品,带着一身香气,踏着露珠与月色,与雪莲一起满意地走出果园。

  二

  苟雄来到雪莲家那栋平房的时候,她正戴着MP3,躺在门前的秋千里,静静地听着音乐。苟雄扬了扬手中的果剪说:“今天我要梳花,去不去?”

  雪莲的眼里顿时充满了疑惑,她惊讶地问:“梳花?”

  苟雄说:“对,花太多了,要剪掉一些。”

  雪莲迟疑了一会,终于走下秋千。苟雄赶紧递给她一把果剪,然后带着她走进果林之中。

  芒果花确实太多太多,每一束花穗都有成百上千的花朵,如果不剪掉一部分,会影响结果。他告诉雪莲,花穗大的留一半,花穗小的留三分之二。雪莲握住一束大的花穗,按苟雄的吩咐剪去一半,还不放心地问:“这样行吗?”

  苟雄满意地回答:“对,就这样。”

  雪莲接着又说:“这么漂亮的花,剪掉真的太可惜。”

  苟雄见她主动说话,暗暗高兴,他马上象老师上课一样解释说:“其实我也舍不得。但它不只是用来观赏的,要多结果实,不得不这样。”

  雪莲明白了似的,不再说话。苟雄顿时后悔没有留下一些悬念。

  果园里,剩下剪刀发出的“嘎吱”声。苟雄剪得快,雪莲剪得慢。怕她没耐心,苟雄总是剪完一棵后去帮她。

  碧蓝的天空中,二月的太阳正在尽情地挥洒着暖暖光辉。

  过了一阵子,苟雄对她说:“如果累了,就先回去。下午再来。”

  雪莲说:“不累,反正回去也无聊。”

  到了11点,苟雄担心她累着,就收工了。走出果园,他忽然想起雪莲她爸不在家,于是邀请雪莲去他家吃饭。

  雪莲说不去了,她爸留下了盒饭,放在微波炉里。

  苟雄坚持着说:“去吧,一人吃饭没味道。”

  雪莲迟疑了一下,算是默许了。

  苟雄就飞似的跑回家,叫妈多做点饭,多弄点菜。

  她妈果然把菜弄得很丰盛。餐桌上,摆了满满八大碗,爸首先替她盛了一碗鸡汤。

  苟雄觉得爸太那个了,他担心这么一来,雪莲下次再不敢到他家吃饭了。于是一连使了好几个眼色。可爸不知是不明白还是不理他,照例保持高度热情,嘴上说个不停,手也不闲着,连连给雪莲夹菜。见雪莲有些拘束,他忍不住了,他说:“爸,人家碗里装不下了,怎么吃饭?”

  爸嘿嘿一笑说:“不夹了,慢慢吃。”

  饭后,雪莲回去了。他爸拉长着脸问:“怎么又叫雪莲去梳花,不知道她有病啊!”

  苟雄微微一笑说:“谁叫她闲着。”说完任他爸莫名其妙地瞪着眼睛,什么也不解释。

  没想到的是,下午去梳花时,雪莲早已拿着果剪站在路上恭候了。惊愕之余,他又为雪莲的变化感到得意。

  三

  持续了20 多天的花朵早已零落成泥化作尘,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碧绿如翡翠的果实。该给果树施肥了。

  这回,雪莲主动跑来了。她说:“你专门挖沟,我帮你施肥掩土,怎么样?”

  苟雄故意说:“梳花时你的手掌都起血泡了,干这活,肯定吃不消。”

  也在这时候,一场优胜劣汰的竞争开始在果实间悄悄地进行。强壮的果实长得飞快,弱小的则慢慢失去了光泽,翠绿的颜色也转成暗黄,最后脱离枝头,跌落在地上。苟雄惋惜地拾起一个,轻轻地剥开,那浓浓的香气仍然扑鼻而来。爸说,这是自然落果。一棵树能留下五分之一的果实就不错了。苟雄当然知道,他在农校学的就是果树专业。他还知道,即使这些果实一个不落,枝条也难以承受它们的重压。他甚至喜欢这种现状,没事的时候,总爱站在枝头,欣赏着那些强壮的果实,尽管他无法用肉眼看到芒果细胞分裂的过程,但他已经感受到了里面透露的勃勃生机。

  没想到的是,在一个晴朗的黄昏,雪莲又来了,戴着太阳帽,背着一个大包,手里还拎着一只塑料箱,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。惊讶之余,他赶紧过去帮她提箱子。

  苟雄怕她有心事,一路沉默着。

  到了房门口,雪莲打开门放下包,果然忍不住开口了,她说她爸给她找了个20多岁的后妈,她看不惯,更叫不出口,她爸软硬兼施都无法使她就范,最后暴跳如雷,叫她滚到乡下去。她气恼之下收拾行李冲出了家门。

  苟雄没想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。他只好安慰她说:“别当真,你爸说的是气话。”

  “他嫌我,他在找借口,他说过,模拟考试拿不到前10名,就不管我了。”雪莲说完伤心地哭了起来。

  苟雄坐也不是走也不是,只顾不停地搓着手指。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个急需安慰的女孩。

  四

  苟雄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雪莲走了没有。他觉得雪莲没必要赌气去乡下,城里的条件毕竟要好得多,就算受一点委屈也值得。

  当他匆匆忙忙赶到她房前的时候,雪莲正用水果刀在门前的一棵芒果树上深深地刻着一个大大的“恨”字,乳白色的树汁顺着刀痕渗出来,字迹更显得醒目。

  他满脸愕然地僵在那儿。他不是心疼这棵果树,而是被雪莲的举动所震惊。

  雪莲象是完成了一项神圣使命,如释重负地收起水果刀,用略带解脱的口吻说:“走,去打羽毛球。”

  羽毛球打了不到10 分钟,雪莲就喊累,接着又嚷着要他去抓那只正在眼前飞舞的蓝蝴蝶。苟雄要不是担心她情绪反常怕出事,早抗议了。他历来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、呼来唤去。

  那只蓝蝴蝶在空中悠闲地飞着,时高时低、忽左忽右。苟雄别说抓它,碰都碰不了。

  “算啦,你抓不到的。”雪莲在地上捡起几个暗黄色的芒果放在手里闻了闻又说,“这芒果真怪,虽然这么小就落了,还是那么香。你家有铁丝没,我要把它们串起来,挂在房里。”

  正说着,果园那端响起一声喇叭声。苟雄快速跑过去,把那个“恨”字上的树汁一阵大弄。他想,要是她爸看见,一定会伤心透了,说不定还会大发脾气。

  没想到雪莲过来抓住他的手说:“快跑。”苟雄还没弄清怎么回事,雪莲已拉着他钻进芒果林中。刚蹲下身子,他就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,接下来传人耳朵的是她爸的敲门声和叫喊声。这时雪莲压低声音说:“别吭声。”

  苟雄迷惑地问:“干吗要躲?”

  雪莲说:“吓吓他。”

  苟雄莫名其妙。

  上面,老板的叫喊声里透满了焦急。苟雄浑身都不自在,一秒钟都不想呆下去了。

  雪莲不慌不忙地咐在他的耳边说:“你从旁边绕过去,告诉我爸说,我去乡下了。”

  苟雄问:“那不是骗他吗?”

  雪莲推了他一把说:“别问那么多,快去。”

  苟雄于是低头弯腰蹿得飞快。但他不明白雪莲为什么要这样。

  绕了一大圈跑到顶上时,她爸仍在四处呼喊。他顿时觉得这时候任何谎言都说不出口。他奔过去难堪地说:“雪莲在下面。”

  但雪莲死活都不肯跟她爸回城里。每逢“双休日”,反而来帮苟雄替果树施肥,而且似乎浑身是劲。苟雄也不客气,他想,对一个心灵受伤的人来说,在劳动中发泄情绪,可能是最好的安慰 .

  五

  眨眼间到了五月。芒果园内,苟雄正忙着用木条支撑着果枝。今年果实特别多,沉沉地压在枝头。如果不这样,脆弱的果枝就会被压断。

  雪莲真把这儿当作世外桃源似的,一直赌气住在这里。即使是这难得的“五一”长假,她也没有出去。不知是因为无聊还是别的原因,见苟雄忙碌着,也过来帮忙。

  天气异常的闷热,漫天都是又厚又黑的乌云,把天空压得很低很低。一会儿,起风了,呼呼地把果树吹得嘎嘎做响。苟雄抹了一把汗,看了看昏暗的天色,对雪莲说:“你快走,要下雨了。”

  雪莲迟疑了片刻说:“好,我去拿雨伞来。”

  雨说到就到。雪莲刚走几步,暴雨就随风而至,光线骤然暗了下来。雪莲吓得转过身说:“我怕。”

  苟雄没功夫搭理她,因为周围还有一大片果枝没有支撑好,他得抓紧干。芒果树根浅,一旦碰上狂风,那些果实就完了。

  风越来越大,雨越下越猛。更要命的是,天空似乎要塌般一片漆黑,黑得看不清彼此的脸庞。此时的雪莲只知道紧紧拽住他的手臂瑟瑟发抖,苟雄意识到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,他对雪莲说:“快跑。”

  雪莲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,迟迟没有起身。苟雄不再多说,拉着她的手就跑。昏暗中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,所有的果树在眼里只剩下黑糊糊一片,如张牙舞爪的魔鬼。唯一的方法就是顺着坡势往上爬。

  突然,天空裂开一道耀眼的口子,似一把银光闪亮的利剑迎面劈来。雪莲惊叫一声,死死地抱住了苟雄。苟雄来不及挣脱,头顶上响起一声炸雷,他分明感到了地面的震动,同时也感到雪莲的双手用力更大。借着电闪雷鸣的淫威,风力陡然间加大许多,大有扫清一切挡碍之势。果树在风雨之中剧烈地摇晃、摆动。他听到了果枝断裂的声音和果实落地的闷响。

  台风来了。也只有台风才有如此威力。

  雪莲的双手象焊在他身上似的,怎么也掰不开。

  一会儿,天空有了一丝光亮,他能看清雪莲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了。于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:“雪莲你松手,再不跑就晚了。”

  雪莲也许意识到了眼前的处境,慢慢地把手松开,不过嘴里吐出的还是那两个字:“我怕。”

  苟雄握住她冰凉的手,连拖带拉爬上一个土坎。这时天空中又闪出一道银光,紧接着雷声轰鸣。苟雄怕她受不了惊吓,大哥般把她紧紧抱在怀里。等雷声消失,拉着她又往上爬。被雨水浸泡过的黄泥粘在鞋底上,一步一滑的,走起来异常费力。走不了几步,雪莲就走不动了,她说小腿在抽筋。

  苟雄只好停下来帮她揉着。

  呜,呜――狂风趁他俩尚未站稳身子,再次加大了力道。耳边除了风雨声,还有果枝接二连三断裂的脆响。谁也无法睁开眼睛。苟雄一手抓住雪莲,一手抱住果树,怎么也挪不动双腿。手中的果树在风雨中剧裂地摆动,似乎随时都会拔地而起。雪莲或许是忍受不了风吹雨打的滋味和电闪雷鸣的恐吓,突然甩开他的手,抓住一棵果树迎风而上。苟雄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,只见雪莲象一片枯叶般飘然倒下,他本能地伸手去抓,结果差了那么几寸没够着,雪莲已滚下几个土坎。他急忙顺势滑下,呼叫着将她扶起,靠在旁边的果树上。

  这会儿天空尤暗,风雨更大。他知道他俩被困在果园里了,想跑却又不放心雪莲,他想,哪怕再危险,他都不能丢下他不管。

  雪莲冰凉的身子在他的怀中不停地发抖,而他也在雨水的淋漓下感到周身发凉。

  恐惧还没散去,手中的果树却在摇摆中慢慢倾斜。惊慌中苟雄无计可施,只知道双手死死地抱住那棵赖以依靠的果树。然而无论他的力气多大,手中的果树还是不听使唤地倒下了。几乎是同时,旁边的另一棵果树也因等支撑不住狂风的袭击,朝他俩压来。等他有所感觉时,果树的枝枝桠桠已沉沉地压在身上。他打了个寒颤,松开一只手,费力地翻了个身,竭尽全力用背脊顶起树枝,这样,雪莲就不至于被树枝压伤,也不至于被落果砸伤,还有一个喘息的空间。

  狂风仍在尖啸着,刺眼的闪电过后,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从墨黑的空中滚过。

  六

  狂风暴雨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,终于小了许多。苟雄松开雪莲,移动一下近似僵硬的双腿想挣扎着起来,无奈双手有些不听使唤,身上又有果树压着,怎么也出来不了。

  活动一下手脚,他开始向外爬着。事实证明这是一个省力的办法。一会儿的功夫,他就脱离了果树的重压,然后深深地透了口气,吃力地站起来,走过去,双手抓住树干,使劲抬起,可雪莲不知是吓懵了还是用不上力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他急得大声叫着她的名字。雪莲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:“我动不了了。”

  苟雄怕果枝划伤她,不敢拖动树冠。于是放下树干,重新钻进去用背托起压在雪莲身上的枝丫,双手把雪莲扶起,半搀半拖地把她拉到果树的行间,担心地问:“能走吗?”

  雪莲湿漉漉的身子象一堆稀泥似的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,她虚脱地说:“不行。”

  这时候,最要紧的是赶快回去换衣服。苟雄二话没说蹲下身子把她背起,忍着被果实砸伤的剧痛,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去。

  把雪莲送进她的房间,苟雄已累得气喘吁吁了。他喘息着对雪莲:“你先换衣服,等会来看你。”说完带上门,回家报平安去了。

  等他换过衣服过来时,雪莲也换好了,正躺在床上发呆。他担心地问:“不要紧吧?要不送你去医院。”

  雪莲说:“不用,吃过感冒药了。”

  见她确实没有什么异常,苟雄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

  七

  台风过后的芒果园到处是断枝残叶,吹落的芒果遍地都是,正伤痕累累地淌着乳白的汁液。旺盛的果树大都醉汉般东倒西歪,还有不少的躺倒在地,裸露着粗壮的树根。

  目瞪口呆之余,苟雄心疼不已。他想如果芒果树的根再多点再长些,能够象其它果树一样深深扎根土壤之中,哪怕台风再大,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。雪莲站在一旁,也是默默无语。倒是他爸,完全没有当回事,望着那些果树说:“别老盯着地上落的。你看树上不是还有吗?今年亏了,明年赚回来就是。”

  果树上,真的还有不少的果实。苟雄的心情顿时格外舒畅。雪莲的眼里也一片清澈。

  第二天,雨完全住了。但雨后的阳光更辣,烤得人周身发烫。阳光下,苟雄把一棵棵被台风吹歪或吹倒的果树扶直,然后填土压实。爸说的对,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剩下的果实,保护好这些果树。

  雪莲戴着太阳帽,又自告奋勇来帮忙。苟雄很不安,因为这活儿并不轻松,怕她吃不消,况且还要忍受烈日的照射。可不管他怎样说,雪莲就是赖着不走。苟雄说:“你就不怕晒?”

  雪莲微微一笑说:“台风都见识过了,还怕晒?”

  于是,等他扶起一棵果树,雪莲就用铁锹铲些泥土填上,然后用脚踩实。

  阳光下,一棵棵果树在他们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。

  几天后,满园芒果又挺起了胸膛。而这几天雪莲所表现出来的韧性更令苟雄啧啧称奇,开始,他认为雪莲最多能坚持半天甚至一天。在他眼里,这样的重活绝对不是一个还在学校念书的女孩所吃得消的。结果,雪莲自始至终都和他在一起。苟雄望着被阳光晒黑了的雪莲,真诚地说:“谢谢你!”

  雪莲开心地说:“该我谢你哩!给了我一个劳动的机会,还让我学了许多东西。这段时间,我的收获太大了。”

  长假的最后一天,雪莲告诉苟雄,中考以前,她不会再到这里来了,她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,她说是这场台风使她明白了时间的重要,更懂得了该怎样生活。说到这,她笑了笑,望着满园芒果树又说,“不然,我的命运也会象这些芒果树一样,一旦碰上台风,就会东倒西歪。”

  苟雄似懂非懂地听着。不过他已看出来,雪莲已坚强多了,乐观多了,不禁暗暗替她高兴。耳边,雪莲还在说,“等中考结束,我要去乡下陪我妈妈。当然,我会来跟你道别的,别忘了留几个芒果给我。”

  苟雄说:“当然,果实里也有你的汗水。”

  果枝上,劫后余生的芒果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透着诱人的希望。
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