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初定金川战争钩沉二(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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闰七月,乾隆皇帝接到讷亲、张广泗二人意见向左的奏疏。张广泗认为:“(大金川)目下已日食不继,将来必益无以为生,可以坐待其毙。……今冬明春当不难犁庭扫穴矣”。
而讷亲认为:“我兵果能奋勇争夺数处,贼必内溃,然尚有不得不过虑者。贼巢食用果否至于匮乏,究难臆揣,而我兵攻剿以来,一无可乘之机,且卡撒、昔岭二路,尚系臣亲临督战,乃攻扑数次,未见得寸进,朝夕筹商,终无善策。迨至冬寒春冷,士气恐益不扬……如至冬间,尚然顿阻,似应减撤久役汉土兵丁,令留驻官兵时用炮击碉卡,则贼亦不得休息。俟明岁再加调精锐官兵三万,厚集军威,于四月进剿,则我兵丁足以分布直捣,扫穴犁庭最迟不逾秋令”。
接着,讷亲又在另一奏疏中否定了自己的方案:“来岁加调官兵,计增粮饷,需费数百万……若将我兵酌留万余名据守要害,相机随时用炮攻击贼碉,使之不得休息。其接壤土司,令各于本境自为防御,似狡寇亦能坐困。第久驻终非长策,若俟二三年后,再调集官兵乘贼疲困,全锐进捣,自必一举成功,此二三年内,或有机会可乘擒获贼酋,亦未可定”。同时,还奏告张广泗偏袒贵州籍将领,“其好恶每多不公,人心不能悦服”,且“兵虽四万有奇,分路太多,在在势微力弱……臣与督臣势难共事”。可见,两位主帅之间的分歧很大,对敌情的估计不一,对战略选择和战争进程的看法都不尽相同,以至有了很难共事的无奈表白;讷亲前后所奏不一,已是胸无谋略,方寸大乱,而且把劳师糜饷的责任全部推到张广泗的身上,作为经略,却似毫无责任可担,其原因则是 “与督臣势难共事”。
乾隆皇帝阅过奏折后,既气愤又忧虑。他批到:“岂有军机重务,身为经略而持此两议,令朕遥度之理?如能保明年破贼,添兵费饷,朕所不惜。如以为终不能成功,不如明云臣力已竭,早图归计,以全始终。”又说:“览所奏军营现在情形各折,几于智勇俱困,金川小丑,不意负固难于剿灭遂至于此。
官兵攻扑进不能前,退不能守,即小小获胜,尚未伤彼皮毛……卿等身在戎行,目击不能确有成算,游移两可,朕于数千里外,何从批示?何从传谕?且大兵有四万之众,彼止三千余人,何以彼应我则觉有余,而我攻彼惟虑不足?日久悬望军营消息,而奏到乃复如是,殊非所料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