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诺永远不如记得每个今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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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诺不如永远记得每个今天,只要一想起这句话,就想起了我们一起曾经唱起的那首歌;也许那首歌早已经被遗忘在某个角落了,可这句话我一辈子也忘不掉……
记得初次认识她的时候,我初中还没有毕业,在一个很平常,很平常的日子里,我们相识了,相识的时候说不上偶然,也算不得机缘凑巧,因为那个时候毕竟还很小,有好多的事情还不是很懂。
她家离我家有二三百里路,虽然不算太远,但在那个时候的思想境界中就像南北极一样神秘而遥远。
我对读书的兴趣并不是很大,她也差不多,虽然是一个女孩子,但是性格确是很外向,她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温柔可爱,但却有一颗善良的、诚挚的心,有一片如火如雨的情;他喜欢运动,我也一样,共同的爱好,让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,我喜欢写写画画,她喜欢蹦蹦跳跳,不同的性格让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丰富而又多彩……
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相聚别离――
岁月毫不留情的将我们隔开了,寒冷的西北风夹着片片雪花在狂飞乱舞,旋转的车轮将我们越隔越远,我们就这样分别了,而这一别就是四年。四年中,我们几乎每周都要通信,又开始的平安与祝福慢慢的融入了思念与牵挂,四年中,我们没有见过面,也没有打过电话,而是一封封普普通通的信,将两颗赤诚的心慢慢的重叠在一起。
每每夜深人静,我独立窗前,淋着柔柔的月光,品味着一封封充满真情与挚爱的信,不知要笑上多久……
随著书信的增多,我们也有两个不懂事的孩子,慢慢的成长为一对浪漫多姿的少男少女,可那个时候真的是太小了,虽然很小,但是不太成熟的心中已经有了那种永生不忘的爱情萌芽。
飞鸽传书,鸿雁传情,在这个时候,我们又开始为我们的前程奔波了,随之而来的,是我们之间越来越少的书信,好像彼此间缺少了往日的那种冲动与激情。
领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……
轻飘的柳絮不再重复昨日的誓言了,轻飘的细雨也不知留下多少离人别后寄托的思念;朦胧的雾霭把苍穹装饰的苍茫浩渺,如此的景致只能令我变得更加惆怅,但我仍然忘不了那曾经的许诺与誓言。
每日斜阳西下望着天边残留的一丝红云,想起抚腮凝望,泪水剪碎夕阳,我都在默默地祝她平安,不知他还能不能想起那云清月郎、繁星满天的夜晚,与悠悠绿草、汩汩流水的溪畔……
四年中,我们从不懂事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生命都明白的时代骄子。幼小情感的积蓄与压抑,让我过早的的懂得了情感的伤痛,那一年,我工作在一个陌生的城市,几乎每天我都要徘徊在那条与家乡很相似的河边,期待那曾经的许诺与誓言……
那天,我依然带着对往日的悲悯,对自己的悲悯,满然的走在那条河边,那条河很美;长长的垂柳,烟雨迷蒙,从细雨中透出清丽、高雅。我站在堤上,久久不能摆脱这种情调。河风吹起我额前的短发,映出我苍白的脸色,离满是欢笑的河面非常遥远。她走过来带来一阵缓缓的河风与迷人的馨香。同时对我的沉默做出宽容的浅笑。但是我依然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麻木,不打算跳出固有的范围。
“其实跳下去也不一定舒服”她说,我转头看了她一眼,仍不想理会,只是心里狂傲的笑了一下,我才不会犯傻呢。“你跳下去,我还得喊人救你,太戏剧化了”他仍穷追不舍。我不得不认真的看看他了,一身洁白、脸色和我同样苍白的女孩,我不觉有些感到惊讶,在美丽中透着一丝熟悉,悠然的冲动令我心绪波动,而不远处,摆着一副相当破旧的画架。
我勉强笑了笑,问了句“画什么?”
他凄然一笑:“四年了,我站在这里感慨万端,却没有能够画出我心中想要的东西!”听得出很深的自嘲。
“你想找什么?”
“不知道,所以注意到你!”
“怕我跳下去?”
“怕破坏了一幅很有灵气的画”
我感谢她的赞赏,笑笑说“谢谢”。说的很由衷。
也许你点化了我,我不解的看着他。
人才是这个社会的真正生灵,其实你第一次转过头来时,我已经知道你的水性很好,不会被淹的。
人们的相互关注并不值得庆幸。
你很孤独?他关切的看着我!
孤独与生俱来。
可与生俱来的东西并不只有孤独。
我习惯了,或者说喜欢。
你可以喜欢,但不要习惯。
他坦诚的语言射出一种逼人的沉闷。
唯剩沉默。
等他画完一张速写递给我,我大大惊其他画笔的穿透力,画上的男孩很孤傲,忧伤而又潇洒的让人不可捉摸……
就这样,我们相邂了……
在我的感觉中,以往那素未谋面,而又浓浓的相思,好像太过于痴情。可是,当一封封长信从尘封的记忆中翻起。那匆匆一晃后的红颜又浮现时,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茫。难道缘分真的存在于这个世间吗?
每次的邂逅,我们都像久违的故友,从古老的人类文明谈到未来的爱情的最终归属,从花开花谢谈到潮起潮落……但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我们的从前,因为彼此的心中早已经把那鸿雁传书的日子融进了生活……。直到有一天,他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欢笑,我问她为什么不高兴?
你会留在这里吗,她问,像第一次见面一样,很直爽;
不会,我的回答很干脆,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;
她说,我知道你不可能留下,但是我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,希望你留下来,我总忘不掉那曾经寄出的相思与等待期盼的日子,也忘不了那曾经的许诺与誓言,而现在我的期盼终于到了,可是……
你可以和我一起走。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,我才发觉,当时的我是哪么的自私;
我会一辈子陪伴你、照顾你到海角天涯,只要你愿意!
直到此时,我才真正的体会到我们海誓山盟的爱情竟然和小说里的一样。不知道她用了办法说服了她一向顽固的继父和相依为命的母亲。
在这个经济发达的城市中,她的生活应该说很不错,她的继父在政府部门工作。老人很友好的接待了我,假如我同意留下来,可以给我一份很不错的工作,让我在这里发展……我的回答很令老人失望,他们舍不得她离开这个家,她的母亲更是如此。她还有一个异性的姐姐,已经成家。看得出两位老人脸上的无奈神情,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,只是希望我们常回来看看。
我们的行程很快定了下来。
她的姐姐提前为我们买好了车票。
我们很开心,也很幸福,也许在那比较年幼的心灵中,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得上初恋成功后的喜悦了。
我们携手走在马路上,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与飞驰穿梭不息的车辆,很是欣慰,因为我们要暂时告别这繁华的城市了。
你在这里等我,我去下对面;
一起去吧……
不要了,你等我就好了;
我真的不愿意她一个人去做什么,我想我们的手应该是永远拉在一起的。
看着她倩丽的身影,我很幸福,幸福着这美好的时光!
当她抱着一艘金色的船模向我走来时,我才明白,她是为了四年前的那个已被遗忘了的承诺……。我想,我们幸福才刚刚开始,我曾经对天发誓,不管分分合合,无论聚聚散散,我都会用我的一生来陪伴她,呵护她,保护她!
刺耳的汽笛声粉碎了我所有的梦想,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,哪么的迅速。唯有那只金色的船模,在昏暗的阳光照耀下,依旧黄灿灿的,好像在诠释着什么。
那苍白的的脸色,紧闭的双眼,溢出血丝的唇角……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不停地刺着我的心脏。看到她以风烛残年的继父鬓角的丝丝白发,还有她相依为命的母亲!我的泪水再次涌出,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,可是现实毕竟如此。
当我觉得有人一巴掌打过来时,我的心中好像有了些许的轻松。
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妹妹的吗,……。
是的,也许我当时应该阻止她,也许我当时应该和她一起去,也许我……,无论多少个也许,也不能弥补我悔恨的心情。与亲人的诀别,与恋人的诀别,我想她也一定不愿意离开我们,可老天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呢!
当医生告诉我,她的时间不多了,我才明白,此刻的时间是多么的珍贵。
当她用微弱的声音呼唤我名字的时,我的心已经碎了,我紧紧握住她那软弱无力的双手、印入脸颊,也不知道她能否感觉得到我的泪水如泉涌般淌下,渗入她的掌心。看到她苍白的脸色,听到她无力的话语,感受到她那微弱的呼吸,我就像走在北极的雪地里……
还有那闪着微弱的光的金色船模。
她用那无力的双手,很是吃力的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,告诉我,她会没事的。我希望,所有的人都希望她会没有事,车票呢?车票呢?我颤抖着将车票塞在她的手里。
雪影,医生说了,你不会有事的,我们还得一起去我的家呢!
我没事……我……我只是觉得很累,我想睡一会……,你陪着我,好吗?
我会……我会,你先不要睡。我不知道她这一睡是不是真的要一过千年。我不能让她离开我,我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我该如何的生活下去!
雪影,你不是说过吗,我们要永远在一起……,你怎么能够一个人走呢,我怎么办,你不要我了吗,告诉我呀!
你不是喜欢听我讲故事给你吗?不要睡,听我讲故事好吗?我真的不能够让她睡过去,因为我的世界里不能够没有她。
她又一次抬起我握着他的手,无力的擦去我眼中的泪水。
这次我不想听故事了……,我想听……,我用轻轻的手堵住了她的嘴,雪影,别说话了,我知道你想听什么。我不想让她这么快的离开,我知道不停说话会让她走得更快。
好,那笑容很是凄凉、苦涩!
问世间,情为何物?直叫人生死相许……
她美丽的双眼渐渐的闭上……
雪影,不要睡,听着好吗?
她慢慢的睁开双眼,点点头。
……欢乐趣,别离苦;就中更有痴儿女,君应有语,渺万里层云,千山暮雪,只影向谁去……
似乎我们又回到了那些个那一忘怀的日子,年轻的我们手牵手相依相伴的走在长满野草鲜花的河畔……。真不知道元好问当年是怎么想的。
横汾路,寂寞当年萧鼓――,莺儿燕子俱黄土,千秋万古,为留待骚人,狂歌痛饮,只访雁――邱――处――!
当她又一次想抬起手擦我眼中泪水的时候,时间永远定格在她甜美的笑容中了。
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,也不知道雪影为什么会离我而去。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,当我站在窗前,望着皎洁的月空,总禁不住要抹去几把咸涩的泪水。她也许不知道,我的心情有多么的悲切,当我用嘶哑的声音喊她的时候,她以然走远,而据她的生日却只差一天。二十一岁的生日像什么呢?想生日蛋糕上的鲜花?不,那不是这无数鲜花所能够比拟的!像二十一只五彩缤纷的蜡烛!哦!太像了但不应该是有泪的,可泪水却不停地流,流过我二十一岁的生日。我不知道她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会是什么心情,而此时的我,只感到这个世界凄凄凉凉,凄凄惨惨戚戚。
什么是生离死别,什么是刻骨铭心?活着的比离去的更痛苦。这是老天的特意安排,还是对我的故意惩罚,为什么要永远将我们相隔在两个世界,让我们忍受着诀别后的刻骨相思呢?我从来没有苛求过什么!只求平平淡淡,平平安安。可这又是为什么呢?为什么不会是我,而是他,为什么?
当窗前的灯火悄悄熄灭,我的心再轻轻擦亮她如水容颜的时候,我明白了,她所留给我的快乐与幸福,是那个永远的承诺与今天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