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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车轶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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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到驾照,已经快一年了,回想当初,许多事仍历历在目。学车的苦与甜,师徒的情和怨,皆化做淡淡的温馨的记忆。

  在一次活动中,朋友们得知本人尚无驾照,便被隆重推荐给教过葛优、王馥丽、沙桐等一些名流的教练张国运,张教头握住我的手,表情严肃而沉重:"一般隆重推荐的,全是面瓜。"

  第一天上路,我拖到最后一个,坐到司机座位上,还真不自在,挂档、打灯,放手刹、踩油门、放离合,车"蹭"地一下飞了出去,糟了,教练教的一紧张全忘了,我看了一眼教练,教练不理我,没办法,踩刹车吧,我猛踩一脚刹车,车停了下来,一抬左脚,车又一蹿一蹿地蹦了起来,天哪,情急之下,我双脚狠命往下踩去,只听得车子一声尖叫,戛然而止,紧接着是一片铿锵的金属撞击声和师姐师弟们的尖叫声。"有你这么开车的吗?油门刹车一块踩呀,一会儿再把我的齿轮给崩了。别人先走,你留下。"从此,开始了我的小灶生涯。

  一个星期后,我终于也可以像别人一样跑大圈了,心中暗暗欢喜,可没敢有一丝的懈怠。

  教练的眼睛真毒啊,初试身手,我和湖南籍的小博士即被划为另类。小博士湖南株州人也,瘦瘦小小、精精干干、大眼珠骨碌骨碌的,就是一上车就不灵,只见他左手紧握方向盘,右手凌空高悬,肌肉隆起,两眼直视前方,炯炯泛光。"别这样,要放松,再放松,懂吗?象你这亲,进来是一博士,出去就变成施瓦辛格了,干脆,把右手放我肩膀上得了。你别笑,你还不如他呢。"教练转向我:"明天我跟校长说说,退你两千块钱回家算了。"

  是啊,我还不如人家呢,人家大小是个博士,咱什么都不是,我越想越气,心象灌满了铅。

  学车学得我一点儿自信、一点儿自尊都没有了,不行,从前是牛马,现在要做人,我决定和教练摊牌。

  "《师说》中云:‘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’,正因为不会,所以才来找你学呢。"我理直气壮地说。

  "人旬搞什么的,搞汽车的,油门刹车不能同时踩,拐弯要减档,这是一般人都懂的常识。"

  "我这个笨,你得多给点儿时间,允许犯一点儿错误。"

  "全车人顶对你最上心,你看这油表,三分之一是你一个人跑的,慢归慢,您到让我看到点儿希望啊!"

  "这样学得扎实。"

  这句话反把教练给逗乐了,"唉,这批算是赶上雹灾了。上车,我送你到地铁。"

  我赵不想受他施舍,犹豫间已被他推上车。这时我才发现,天已经黑了下来,家家户户已是灯火闪亮,我突然对教练生出几分敬意、几分愧疚,其实教练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哪。

  经过那次谈判,我与教练之间加深了了解,也加深了理解。一个人不怕犯错误,犯了错误如果总是从别人那里找原因,那么他永远也进步不了。笨鸟先飞,勤能补拙,这是我烂熟于心的道理,但真正融汇在行动中也不是件容易事。从此,我早上早来,晚上晚走,在地铁里、在办公室里,时不时地想一想各种程序,做几个动作,在若练的同时,多用心多动脑子,力求在具体问题上具体分析,灵活掌握。我就不信我总比别人差。

  教练的脸终于由阴转晴,"不错啊,其实这开车也没什么难的,就是一个熟练工种!"

  "就是嘛!"我底气挺足。说真的,自打学车以来,我的心情从未这般好过。

  "教练,你看多么蓝的天啊!"

  "就是,瓦蓝‘瓦蓝的。"

  "多么绿的树啊!"  

  "就是,瓦绿、瓦绿的。"

  "多么灰的房子啊!"

  "就是,瓦灰、瓦灰的。"我们异口同声。

  "贫乏。"我转客为主。
  "你说什么?"教练的眼睛瞪得老大。

  "嗷,我是说,贫啥,好好开车!"

  没经教练允许,我擅自拐进了一条小道,"小心前面的石头。""是,教练。"前面的两块石头可真不小,足有饭盆那么大。向左打轮,谁知,这一把没打足,车不偏不斜正轧在两块石头上。我还算有准备,教练的头,重重地撞在车顶上,这一下可撞得不轻。

  "对不起,对不起,教练。"我赶快说。

  教练头靠在椅背上,半天没缓过劲来。"您可真有本事,连单边都上不去了,这到好,两块大石头啊,就是我都找不准呢。"

  "您那是谦虚!"我在心里说。

  以后的经历可谓一马平川,车越开越顺,路越走越熟,心情越来越晴朗。

  临路考头一天,各车教练相互模拟考官进行路考,教练回来后,乐滋滋地对我说;"你知道,他们说谁开得最好?"

  "谁?"

  教练诡秘一笑,"看来,鸟枪换炮了。"

  "群众的眼睛就是亮嘛!"我真的很高兴。

  学车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,但那情义,那感悟,却久久地萦绕于心,在车轮碾过的地方,悟到了许多人生的道理,学车如是,做人亦如是。